银河酥酪

万水千山总是情,点个关注行不行

【伪群像】凛冬

我终于对觉醒年代下手了

一点摸鱼,ooc属于我

友情向





乔年逝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,已经是隆冬了。上海的冬日没有雪,却带着一股子湿冷,仿佛要钻到人骨子里似的。

 

仲甫年轻时候糟践自己的胃,年老了,疼痛就开始找上他。他却依旧自以为新青年,不在乎那点小病,拎着酒壶去寻孟邹,说是找他喝酒,可到地方的时候,那壶酒已被他喝了大半。

 

掀起门帘的时候,孟邹正在吃饭,见仲甫歪歪斜斜走进来,忙去搀着他坐下。

 

“哎呦我的祖宗啊,你这是喝了多少?你别乱动,好好坐着啊,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,你别一会吐了。“

 

仲甫抿了抿唇,屋子里饭菜的香气扑鼻,热气被外面的冷风一冻,蒸腾起朦胧的白雾。

 

仿佛一个晃神回到很多年前,也是这样的隆冬时节,却比今年冷得多,又或许是北京本身就比上海寒冷。外头寒风凛冽,狂风大作,屋子里点上了暖炉。德潜搬了个铜锅子,自己烧着滚水煮羊肉。


老北京铜锅的香味最独特,不像川渝,辣的霸道,反倒有种暖洋洋的热乎气。奶白的高汤咕噜咕噜的煮着,绵长的香气随着气泡的破裂迸发出来,弥散到整个房间。


羊肉切的薄,放在锅子里涮一遍,纹理间仿佛能溢出汁来。仲甫还是那种狼吞虎咽的吃法,看得适之是胆战心惊,守常憋着笑朝他使眼色,“慢点吃,别吓着孩子。”


仲甫了然,转头一看,门边还趴着两只毛茸茸的脑袋,没来得及缩回去。


他心里好笑,面上却不显,肃着语气叫道,“延年,乔年,你们俩也过来。”


两个身影便寻着这话钻出来,一个高大些,步履生风,被戳穿了也梗着脖子,一副坦然的样子。小的那个跟在哥哥后边,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,进来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,“哎呦”一声,扑到严肃正经的哥哥身上。


这下端着严肃正经的父亲没绷住的笑起来,守常先生和适之先生也跟着笑,哥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,也没脾气的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

笑的小孩一张白净的面皮腾的红了,仲甫才说了声,”你俩也坐下吃。“


延年刚说了句“陈独秀先生”,剩下的半句“我们就不吃了”便被风一样冲进来的德潜撞散了。


“这怎么都吃上了,也不等我?”


适之忙拉他坐下,给他拍掉身上的雪,“等着呢,火腿都给你备好了”


德潜也跟着笑了,从怀里掏出一壶酒,献宝似的摆在桌上,“是等我,还是等我上好的花雕啊?”


于是众人又笑起来,守常顺势拉着两个倔强的小孩坐下,悄悄附在他们耳边说,“你爹一直等着你们呢,你们能来,他高兴。”


延年不可置信的撩起眼皮望向仲甫,却正好撞上他的眼神,也不知是碰巧,还是那人一直看着他。他心下一晃,躲闪了一下,再看时,那人已经低下头喝茶,不再看过来了。


这时,门帘又被掀起来,却见孟邹和豫才一起跨进门。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你瞧瞧,咱们正赶上开饭。”

 

豫才轻笑一声,撩起长衫落座,不知从哪就摸了双筷子出来,“什么时候开席啊,今天可不必再献诗了吧?”

 

“不献了,不献了,就等你们来了。”

 

吃完了饭,几人都有些醉了,仲甫去房间里取了稿子,手舞足蹈的念,德潜嘴里还含着柿饼,拍着桌子叫好!

 

仲甫读的兴起,转过头问一言不发的长子,

 

“陈延年,你认同我的观点吗?”

 

这时候延年才小声说一声,“同意。”

 

回忆这东西,说出来会觉得挺没劲的,只是那个时候,是真的觉得来日方长。


谁想一别至今,再为他们写上一篇文章,竟是要作祭文了。


仲甫一向想到什么做什么,批上衣服又去磨墨,孟邹劝不住他,只能看着仲甫借着酒劲发疯。


这一张稿子写得慢,写完时,天早已黑的完全了,月亮将落,星星也不剩几颗,他一把火将这些手稿点燃,盯着火苗一点一点地烧。远处的歌舞厅已经歇了,霓虹灯暗下来,偌大的上海静默无言,他侧耳去听。

 

以为会听到一句“仲甫兄,太好了!句句都写到我心坎里去了!”

 

或者是小孩一句直愣愣的”你说的对。“

 

甚至是一句,”仲甫兄,你不能再走极端了!“

 

可他闭上眼,除了呼啸的风声,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。


“好吧”,他转过头来喃喃道,“看来他们是不肯再来见我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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